鹤田

喵喵喵

城南

(一些无法成文的片段)

刘萧总是喜欢在清晨思考人生。

空气冷冽。雾霾厚重。城南桃花枯成了柴。小桃子落了满地。蚂蚁和灰雀都多灾多病,一片一片的死。刘萧不想起床。
王览让他下去吃饭。
王览给他发微信。
刘萧打字说,你是要分开我和被子么?我告诉你,这事往小了说是离间夫妻,往大了说可是分裂国土。
分裂国土成了四个框框。
微信上一会儿显示着“正在编辑消息”,一会儿又没了。
王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:今天早上吃豆腐脑,你他妈爱吃不吃。
刘萧起床了。



刘萧说,我现在呼吸急促,瞳孔放大,指尖冒汗,心跳的厉害,心脏在嗓子眼到膀胱那个范围里自由落体和反弹,我还抽搐,哪儿哪儿都抽搐,从眼角到指甲盖,王览你猜,我是个什么毛病?
王览沉默着点了根烟,说,癫痫?
刘萧说,我他妈爱上你了。
他扑过去吻他,带着套头衫帽上的熊耳朵和十分钟前的一杯豆浆吻他。刚点燃的香烟就这么被罩衫蹭灭了。刘萧有些失望,他希望香烟再争气一点,再伟大一点,用星星之火把他的套头衫给燎了,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吻王览,这样他就能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了。
给我个证明真爱仍存于世的机会啊。他模模糊糊的想。



王览说不行,王览说我要是爱上你了,我就不想革命了,王览说我求求你他妈滚我远点吧。
爱上一个人,然后顺带连他的衣服袜子都爱了,连他所在的这个冰冷畸形狰狞多棱的世界都爱了,连带着一切不公薄幸崎岖天命都变的温柔了。多可怕啊。
我要是爱上你,我就得和你一起在这具冷光森然的暴力机器里过平安日子了,得找一条缝隙相依为命,在螺丝与齿轮间接吻,面前钢筋坚固,心里想的都是美好的事情。多可怕啊。
婚姻是爱情的坟墓,可理想承诺和北环城外那么多死人该他妈埋哪儿啊?
王览把酒瓶子冲着刘萧扔过去,说我求求你了,我求求你了滚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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